对于抑郁症,仅仅是“听上去很熟悉”
■医院观察
对于抑郁症,仅仅是“听上去很熟悉”
现实中的心理医院,从明亮开阔的候诊大厅,到挂号、收费窗口的布局,包括在走廊中与你擦肩而过的人,看起来似乎都与我们在一般医院常见的景象并没有什么明显不同。只有偶尔从大厅某处传来的尖声哭闹,或者封闭与开放疗区之间那道偶尔上锁的玻璃大门,才会隐隐地提醒你,这里毕竟有别于他处,它是专门的心理医院。
通过连续3天来对心理医院住院处和门诊的采访、观察,可以感觉出,对于“抑郁症”这个很多人听起来非常熟悉的名词,很多患者包括家属对它的认识,还存在着很多误区。
找心理医生,其实最想解决躯体症状
当下,在很多抑郁症患者的认识里,他们很少会因为自己出现了失眠、腹泻、胃肠不适等,就警惕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。很多走进门诊诊室的患者,往往在来心理医院之前,都已经辗转去过了多家综合医院或中医院。
这类患者在面对医生时,最在意、最想解决的也往往都是自己的躯体症状。“我最近总是头疼,心慌,后背和腰有时候也疼”、“我最近睡眠不好,经常做梦”,其实这些躯体化的症状很可能都是抑郁症状的典型表现,但很多人还以为自己只是“神经衰弱、失眠”,还跟大夫说“我其实只要能睡着觉,就啥事没有了”。
对自身情绪的警惕性差,以为情绪问题不是病
因为抑郁症不像阑尾炎或者骨折,它缺乏一个很直观的对比,因此哪怕很多患者的心境状态与以往相比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,他们也很少会第一时间警惕:我这种消极的情绪状态是不是已经进入了一种病态。
很多患者都喜欢对医生说:“以前,我可爱美了,没几个月就肯定要弄一下头发。现在,一年都不带整一次的,根本不愿意想那些”、“以前要说开车上哪去,或者朋友叫我出去聚餐,我可高兴了,觉得可有乐趣了。现在我连车都不愿意开,一点小事儿我也感觉怎么这么难啊!真麻烦,谁我都不想见”、“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自卑感,一下子就觉得未来没什么奔头,觉得活着特别没有意思”。
其实,这些都是抑郁来袭之后典型的情绪改变,千万别不拿它当回事儿,当你觉得自己对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明显不如以前有兴趣,就需要关注自己的心理状态了。
坚信“是药三分毒”,开完的药吃两天就扔一边了
对待抑郁症治疗的药品,很多人坚信“是药三分毒”,哪怕他们生其他病时吃药都不怕,一看到心理医生开的药物,就有很强的抗拒心理。一位患者的讲述也许说出了很多人的心理:“我开了药,回到家,一看都是管精神类的药,说明书都写得那么吓人,我就没敢吃。”“其实开药之前我挺难受的,觉得自己肯定问题很严重,可一拿到药,我就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啥,不用吃这些了,自己挺挺没准儿也能好。”
但事实上,有了抑郁症不吃药,甚至连续服药一段时间之后擅自减药、停药,对抑郁症的康复都非常危险。一旦病症复发,不仅可能症状加重,重新治疗起来,困难也会加大。
患者家属:误以为抑郁就是想不开
对于较大一部分抑郁症患者而言,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学业压力、家庭压力或社会压力之间,持续煎熬了很长时间。可他们的家属都喜欢敷衍说:“哎呀,想开点,别老钻牛角尖!”
一位女性患者对医生说:“我家就我老公知道我这样,可他也不咋支持我看病,他让我别老想没用的事,说我:‘你不会心大点儿啊!’”“其实我特别希望我老公能理解我这个难受的感觉,希望他能知道我不是故意这样悲观消极的,我也想好,可我真的做不到,我很痛苦,我希望他能明白。”此时家属的理解和陪伴,对患者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信心和力量来源。
■延伸阅读
国外怎么治疗抑郁症
在美国———和经历相似的病友一起,获得理解和支持
在美国,围绕抑郁症的治疗,拥有精神科医生、社区心理卫生中心、社会工作者或心理健康辅导员等一整套多样、完善的支持体系。抑郁症患者可以选择付费看医生,也可以就近去一些社区机构或教堂,参加免费的集体课程。
在美国有很多不同主题的团体治疗,拥有相似经历的病友们聚在一起,把心里的难受讲出来,释放负面情绪,每个叙述者都会得到大家的支持。通常这类团体中都会有一两个具备专业能力的心理义工从
旁指导,并根据观察,为个别成员推介进一步的援助和咨询。
在韩国———社区义工会对患者家庭定期随访
据长春市心理医院心理二疗区主任燕丽娟介绍,在韩国,一个抑郁症患者的康复工作被分成几个方面。药物治疗由具备职业资格的精神科医生来完成。患者住院期间,心理治疗师、护士会全方位介入进来。韩国心理医院的护士与国内不同,每一位护士会专门负责几个患者,对他们的生活和心理进行护理。
此外,患者在医院还可以参与养殖、种植、体能锻炼等活动,帮助病人康复以后顺利回归社会。在韩国社区,很多音乐学院的学生、家庭主妇都会加入义工,他们会教患者练瑜伽、拉小提琴,义工还会定期去患者家里随访,了解家属对他的支持有多少、是否有抛弃他等等。总之,在韩国围绕一个抑郁症患者参与的人很多,但医生是灵魂。